巨大的反差和震撼,让所有人都懵了。
    江玄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黄剑雄,眼神中的冰冷杀意并未消退。
    他知道,对这种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,绝不能有任何仁慈。
    他抬起脚,就欲朝着黄剑雄的气海或者头颅踩下,彻底废掉或者结果了这个麻烦。
    “住手!”
    “放肆!”
    “你敢!”
    这时,那些紫禁城的门阀子弟终于反应过来,又惊又怒,纷纷厉声呵斥!他们虽然看不起黄剑雄的作为,但毕竟同属紫禁城圈子,岂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边陲小子当着他们的面击杀门阀子弟?那将是整个紫禁城年轻一辈的耻辱!
    然而,江玄对他们的呵斥充耳不闻,脚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。
    就在他的脚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    “嗡!”
    一道蔚蓝色的剑光,如同凭空出现,悄无声息地抵在了江玄的咽喉之前,距离他的皮肤,只有一寸之遥!
    冰冷的剑锋散发着彻骨的寒意,凌厉无匹的剑意如同实质,死死锁定了江玄,那其中蕴含的恐怖杀机,让江玄混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冻结!他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再动一下,这道剑光瞬间就能洞穿他的喉咙!
    江玄的动作,硬生生僵住。
    他缓缓抬起头,看向剑光的来源。
    不知何时,小剑君谢玉堂,已经如同鬼魅般,出现在了大厅之中,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。
    那柄抵在他咽喉的蔚蓝色长剑,正是握在谢玉堂的手中。谢玉堂的眼神,平静而淡漠,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    “放下他。”
    谢玉堂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    江玄看着谢玉堂,看着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。
    他沉默了片刻,体内的杀意缓缓收敛。
    无论如何,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。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江玄只说了一个字,然后松开了抓着黄剑雄断手的手,随意一甩,将昏死的黄剑雄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一旁的地上。
    谢玉堂见状,手腕微微一抖,那柄蔚蓝色长剑如同灵蛇般收回,悄无声息地归入他腰间的剑鞘。
    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不带一丝烟火气。
    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江玄,淡淡道。
    “我既能救你,自然也能杀你。不要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    说完,他不再多看江玄一眼,转身,步伐从容地走回自己之前的位置,安然坐下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    江玄站在原地,看着谢玉堂的背影,默然不语。
    他缓缓抬起手,摸了摸自己的咽喉。
    指尖,传来一丝微凉湿润的触感。
    他低头看去,指尖上,沾染了一抹极其细微的、嫣红的血珠。
    是刚才谢玉堂的剑气所伤。伤口极浅,甚至感觉不到疼痛。
    但那一点猩红,在江玄眼中,却显得格外刺眼。
    他沉默地将指尖凑到唇边,伸出舌头,轻轻舔去了那点血珠。
    一股淡淡的,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,在口腔中弥漫开来,带着一丝铁锈般的味道,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底。
    大厅之内,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。
    江玄缓缓放下手,咽喉处那细微的伤口已然止血,只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。
    他脸上看不出丝毫被谢玉堂以剑相胁的愤怒、屈辱或是后怕,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。
    他就那么站在那里,目光淡然地从那些神色各异的脸上扫过,最后甚至又走回原地,重新盘膝坐下,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过。
    这份异乎寻常的平静,落在温明秀、齐云霄、袁术等烟霞城子弟眼中,非但没有让他们感到安心,反而让他们心底寒气直冒!他们太了解江玄了,或者说,太了解他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狠辣与果决。
    那夜观潮阁前的血腥,那毫不留情废掉人贩子及其同伙的手段,无不昭示着这绝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!他现在越是平静,恐怕后续的报复就越是可怕!几人交换着眼神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和惊惧。
    而那群紫禁城的门阀子弟,见江玄被谢玉堂一剑逼退后,便沉默坐下,再无先前那般张扬,心中顿时认定了他是气焰被彻底打压,成了不敢再吭声的失败者。
    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和低语响起。
    “哼,还以为有多硬气,原来也是个软骨头。”
    “在玉堂兄面前,是龙得盘着,是虎得卧着!”
    “算他识相,不然此刻已是剑下亡魂。”
    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中,风婆婆拄着龙头拐杖,步履沉稳地再次走进了大厅。
    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地上昏死过去、狼狈不堪的黄剑雄身上,浑浊的老眼中没有丝毫怜悯,只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憎。
    “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拖出去,扔回黄家在此地的别院。”
    风婆婆的声音冰冷,不带丝毫感情。
    “传我的话,从今往后,黄家之人,不许再踏足翠茗轩半步。”
    立刻有两名侍从无声上前,动作麻利地将如同烂泥般的黄剑雄架了起来。
    “等等!”
    门阀子弟中,一个与黄剑雄关系尚可的年轻人快步上前,蹲下身仔细探查了一下黄剑雄的伤势。
    这一探查,他脸色骤然大变,猛地抬起头,声音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,尖声道。
    “气海!他的气海……碎了!”
    此言一出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!
    “什么?气海碎了?!”
    “这……这等于彻底废了他的修行之路!”
    “好狠毒的手段!”
    门阀子弟们瞬间哗然,一个个怒视向依旧盘坐在地、神色平静的江玄。
    他们原本以为江玄只是将黄剑雄打成重伤,没想到竟是直接毁了他的修炼根基!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!对于他们这些视修为和前途为生命的修者而言,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!
    风婆婆闻言,眉头也微微皱起,她目光转向江玄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    “小子,你下手未免太过狠辣了些。”
    “风婆婆明鉴!”
    立刻有门阀子弟激愤地指着江玄,厉声斥责。
    “此子心思歹毒,竟敢废我紫禁城门阀子弟修为!此乃对我等所有人的挑衅!若不将其诛杀,如何向黄家交代?我等颜面何存?”
    “没错!杀了他!为剑雄报仇!”
    “绝不能放过这个狠毒的贱种!”
    群情激愤,杀意再次弥漫大厅。
    他们不仅是为了给黄剑雄报仇,更是为了维护他们身为门阀子弟的尊严和不容侵犯的权威!一个边陲寒门,竟敢废掉门阀子弟,此事若传回紫禁城,他们所有人都将脸上无光,甚至可能受到家族责难。
    温明秀、齐云霄等人听得心惊肉跳,他们虽然知道江玄手段狠辣,却也没想到他竟敢直接废掉一个门阀子弟的气海!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冲突了,这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!江玄这下算是把紫禁城的门阀势力给彻底得罪死了!
    就连一直神色淡漠的谢玉堂,此刻也微微蹙起了眉头,看向江玄的目光中,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废人气海,断人道途,这在修者世界是极大的忌讳。
    面对千夫所指,杀机环绕,江玄终于缓缓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风婆婆,语气没有任何波澜,反问道。
    “风婆婆,您觉得我做错了么?”
    风婆婆深深地看着他,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对着那些激愤的门阀子弟,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    “够了!”
    仅仅两个字,却仿佛蕴含着无形的力量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杀意!
    风婆婆那看似浑浊的眼睛中,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冷芒,一股浩瀚如渊、深沉似海的恐怖气息,如同无形的山岳,骤然笼罩了整个大厅!在这股气息之下,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,灵魂战栗,仿佛下一瞬就要被碾碎成齑粉!
    那些叫嚣着要杀江玄的门阀子弟,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,瞬间噤声,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    就连谢玉堂,在这股气息面前,也微微垂下了眼帘,收敛了所有的锋芒,保持了沉默。
    大厅内,再次陷入一片死寂,只剩下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。
    风婆婆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江玄,那恐怖的压迫感也如潮水般退去。
    她淡淡道。
    “此事到此为止。人,我带走。你们,好自为之。”
    说完,她不再理会众人,转身向外走去。
    两名侍从连忙架着昏死的黄剑雄跟上。
    江玄站起身,拍了拍衣袍,目光带着一丝不屑,扫过那群噤若寒蝉的门阀子弟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弧度,随即也迈开步子,不紧不慢地跟上了风婆婆。
   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那些门阀子弟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能力,一个个脸色铁青,拳头紧握,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怒火,却无人再敢出声阻拦。
    温明秀、齐云霄等人看着江玄就这样跟着风婆婆安然离开,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,又隐隐为江玄的胆量和……不知死活感到一丝佩服。敢在废了门阀子弟后,还如此淡定地跟着此间主人离开,这份心性,绝非寻常。
    “齐云霄!”
    一名门阀子弟猛地转过头,眼神凶狠地盯住齐云霄。
    “把关于这个江玄的所有事情,都给我们说清楚!他到底是什么来头?!”
    齐云霄心中暗暗叫苦,知道这些眼高于顶的门阀子弟绝不会善罢甘休,这场风波,恐怕才刚刚开始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跟在风婆婆身后,行走在翠茗轩清幽的廊道中,江玄脸上的平静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沉。
    今日之事,再次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法则。什么寻大师传人的身份,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势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若非风婆婆最后出面,即便他有把握从谢玉堂剑下逃生,也必将面临那些门阀子弟不死不休的追杀。
    “实力……终究还是实力不够。”
    江玄在心中默念。
    “唯有自身拥有足够的力量,才能无视一切规则,掌控自己的命运。”
    走在前面的风婆婆,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,头也不回地,用那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。
    “年轻人有傲骨是好事。
    但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,见过太多像你一样,自以为骨头很硬的年轻人。
    可惜,他们中的大多数,最终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撞得头破血流,甚至……尸骨无存。”
    她顿了顿,意有所指地补充道。
    “今日若非老婆子我请你过来,你现在,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。”
    江玄脚步未停,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    “婆婆好意,江玄心领。不过,我相信即便没有婆婆,今日死的,也绝不会是我。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变成尸体,那就不一定了。”
    风婆婆脚步微微一顿,侧过头,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。
    “哦?你就如此自信?谢家那小子的一剑,看来还没让你清醒。”
    江玄迎着她的目光,坦然道。
    “有些事,总要试过才知道。”
    风婆婆摇了摇头,似乎懒得再与他争辩,转回头继续前行,只留下一句略带警告的话语。
    “年轻人,少说大话,多做事。否则,迟早会惹来你承受不起的祸端。”
    江玄沉默不语,没有接话。
    穿过几道月亮门,两人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小院。院内草木繁茂,奇石点缀,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,发出悦耳的水声。院子中央,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。
    而此时,石桌旁,早已坐着一人。
    那是一个身穿青衫,手持白玉折扇的“公子”,身姿挺拔,清雅俊秀,正是江玄之前在烟霞城传灵光幕前,因“古律灵埙”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少女。
    江玄目光落在她身上,仔细看去,虽然她作男子打扮,束着胸,刻意压低了嗓音,但那精致的眉眼,白皙细腻的脖颈,以及没有喉结的平坦咽喉,都清晰地昭示着她的女儿身。
    风婆婆看到那青衫女子,又瞥见江玄打量对方的目光,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。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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