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好马!”
    见著秦军骑卒拋射一波,从阵前掠过的英姿后,孙观目光循著秦军骑卒坐下的马匹远去,口中出声讚扬了起来。
    说来他贵为將军,可坐下的马匹,比起秦军骑卒中什长、队长的马匹,却是稍逊一筹,有所不及。
    到底是因为没有掌控產马地的原故,毕竟这天下良马出產的地方,以陇右、並、幽等边地最佳,中原之地,虽是可以养马,但很难养出良马。
    “確是好马!”臧霸赞同了一句孙观的看法,只他的语气中不止是赞同,还有对秦军骑卒坐下马匹的贪婪和渴望。
    “可惜这等的好马,却不是在你我的座下。”
    臧霸意兴阑珊,长长的感嘆了一声。
    “是啊!”孙观点了点头,良马为他人所有,尤其是为敌寇所有,真可谓让人觉得惋惜和不甘。
    言讫,孙观將目光移向临淄城,目光中露出一抹鄙夷之色:“不意袁谭竟是如此怯懦,秦军抵至城下,却是不敢將兵出城。”
    “何其怯也!”
    “袁谭若是有胆志,又岂会自平原遁走,而后为秦军逐出高唐,逃窜至此。”臧霸轻哼了一声,他对闭门自守的袁谭也是看不太上。
    按照常理,守城之战,最怕的就是闷守,放任敌军来攻,摆露出一副予取予夺的模样,毕竟如此一来,军心士气定然不佳,对守城大为不利。
    会当与之相逆,守城一方需要依据局势的优劣,敲定进攻和守御的措施,在合適的时候进攻,不利的时候守御,动態变化攻守,不能麻木的守御。
    可袁谭呢,作为临淄城的主帅,在秦军抵至城下观摩城防的时候,闭门自守,不发一兵一卒进行驱赶,放任秦军在城下呼喝讥讽,这般一来,临淄城的守卒,士气將是落到谷底。
    一念至此,臧霸心下升起躁烦的情绪,他觉得从琅琊赶赴此地,同袁谭一內一外的合力对抗秦军,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    毕竟袁谭如此胆怯,如果城外的臧霸遇到秦军的攻伐,袁谭未必能起到掎角之势的作用,遣兵出城袭扰秦军的腹背。
    说不得到时候,臧霸须得独力对抗秦军的攻伐,而袁谭只会作壁上观,闭门自守!
    “参军。”臧霸转向陈矫,他向陈矫言道:“袁谭如此怯懦,某恐来日秦军攻伐的时候,袁谭起不到盟友的作用。”
    “况且,昔日袁谭同秦王结盟,后又行出背盟的事情,这样的宵小,实是不能轻信,说不好为其所卖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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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將军。”陈矫出言道:“如今黄权督兵前来,是欲取我青徐之地,不管袁谭是不是我们的盟友,我们都將赶赴此地,挡住秦军的兵锋。”
    “而如今袁谭恶了秦王,不敢出降秦王,所故才同我们结盟,结盟一事,乃袁谭不得已为之,盟友的可靠度是低的。”
    “可儘管袁谭不可靠,但终归和我们一方,还是能起到一二作用的。”
    “將军,请。”陈矫延请臧霸踏上前往中军大帐的道路,一边走著同时一边向臧霸言道:“如果我们就此遁走回到琅琊,放任袁谭为黄权所灭。”
    “到时候,齐国非国家所有,黄权也会顺势拿下青州,然后直趋南下,攻伐將军立身的根本之地-——琅琊。”
    “此当非將军所愿见到的事情啊!”
    “参军说的极是,我等和秦军的交兵是迟早的事情。”臧霸頷首应声道:“与其在琅琊等著秦军来攻,倒不如领兵来此同秦军对垒,如此战场好歹不是琅琊,不会遭受兵灾。”
    经过陈矫的劝说,臧霸坚定了在此同秦军对垒的决心。
    中军大帐內。
    踏步至此的臧霸入座的主位,接著向陈矫请教道:“参军,这秦军多骑卒,往来飘忽,我军却是追之不及也,可有良策应对。”
    陈矫这边方才隨著臧霸一起入座,当下听得臧霸的问询,他开口道:“秦军虽多骑卒,然如今秦军的目標在临淄城,这攻城战,骑卒未必有大用也。”
    “是这么个理。”臧霸目露忧色道:“可我担心的是秦军將骑卒用於他处,如袭扰我军的粮道,或是潜行攻伐他处。”
    “骑卒为离合之兵,聚散无常、飘忽不定。”臧霸语气沉凝道:“若是攻伐他处,我军未必来的及应对。”
    “將军的忧虑不是多余的。”陈矫点了点头,旋即他给出应对之策:“如要应对秦军骑卒,最要紧的是侦知秦军的动向,对此了如指掌。”
    “而后秦军骑卒不管冲向何处,我军都能及时的做出应对,不至於落后秦军步伐太多。”
    孙观闻言轻嘆一声道:“若多良骑,就不用这般行事了,到时候秦军不管冲向何处,我军都可以赶得上。”
    陈矫笑了笑道:“孙將军,步战有步战的打法,骑战有骑战的打法,论起步战和骑战的高低,却是不好分出来。”
    “古来征战,有骑卒为步卒所败的,也有步卒为骑卒所败的,胜负之间,最要紧的是將领的才具,以及士卒的勇气。”
    “是所谓堂堂之阵,正正之旗也。”
    孙观为陈矫说动,他亦是面露微笑道:“参军这话,说到我心坎里去了,论起用骑的奥妙,我当不如马超这等凉州廝混的贼將,可若论起步卒的奥妙,马超却是远不如我。”
    “今次一战,会当让马超瞧上一瞧,某麾下泰山步卒的战力与驍烈。”
    “將军能有如此的自信,又有这般勇烈的战意,此战却是先胜了一筹。”陈矫鼓动著泰山诸將的战心道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秦军大营。
    赶赴至此的黄权,向著马超问起了临淄城和泰山诸將的情况。
    马超作答:“袁谭已然丧胆,我军在城外观摩,袁谭却是不敢遣送一兵一卒出城,好似守户之犬尔。”
    “反观泰山诸將,臧霸、孙观等辈。”说到泰山诸將,马超讚道:“此辈虽说出自贼身,但却不似贼寇贪生畏死,反倒有一股胆志。”
    “今日某前往观摩,临淄城內未有动静,臧霸、孙观处却是督兵出营,欲要邀击我部人马,足可见其等之勇。”
    黄权闻言,哂笑了一声道:“若是袁谭有一二胆志,也不会在前面我军兵发平原的时候,留高干、辛毗典守平原,自己却是窜走齐国。”
    “再者高唐津一战,袁谭见到前军不利,就弃军而走,怯懦的好似鼠狐,这样的人,闭门不出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。”
    “倒是如卿所言,泰山诸將的表现却是出乎人意。”
    黄权目光半眯,聚焦了起来,片刻后言道:“这般看来,我等討定青徐的最大阻碍,非是袁谭,而是臧霸、孙观等人了。”
    “如破臧霸、孙观等人,青徐不足定也。”马超附和了一句道。
    “泰山诸將兵马几何?”黄权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。
    “观其营寨,约有万两千人。”马超给出了一个判断结果。
    “泰山士卒如何?”黄权接著再问了一个问题。
    “观其出营结阵,有条不紊,遇上我骑卒上前,立身不动,再者我发弓矢射之,彼辈举盾相迎,並无退缩之意,却是不可小覷也。”马超依著他的目光,对泰山士卒给出了一个评语,也是一个比较客观公正的评语。
    “好。”黄权目光中升起了一股斗志,先前对上袁谭,这等疲软的敌手,让他是意兴阑珊,百无聊赖。
    如今从马超口中得知,臧霸所部泰山兵,称得上是精兵之属,却是点燃了黄权的斗志,让他精神为之一振。
    “来日兴兵,试一试泰山兵的成色到底如何。”黄权下发了一道命令,如今他所部万五余人屯於此地,正是兴兵动刀的时候,而第一刀,就將砍向泰山诸將。
    翌日。
    秦军大举出动,步骑齐出,金鼓响天动地,旌旗有如林木。
    而秦军的阵势,是步卒居中,骑卒分居左右的典型布局。
    黄权伸出中军,他將令旗遥遥一指泰山兵的营寨,而后前军隨之一动,向著泰山兵的营寨推进。
    前军当头的是刀盾手,居中的是弓箭手,再往后是十余架高大的霹雳车,以及操作霹雳车的霹雳手。
    霹雳车作为秦军的攻伐利器,每一战都会登场,而今降临在了泰山兵的面前,也降临在了臧霸、孙观的眼中。
    臧霸、孙观等人在秦军出动后,就早早赶赴了前军,如今见到秦军稳步向前,向著他们踏来,均是神色沉凝了起来。
    尤其是在见到秦军的霹雳车后,臧霸、孙观等人的眉宇间露出了一抹忧色,他们虽是居於青徐,没有和秦军交过手,但霹雳车的威名他们是听过的,也见过霹雳车画在图谱上的样式。
    『霹雳车者,其砲石如磨盘,其声有若雷震,发石可逾两百五十步,非人力所能抗之。』
    臧霸想起了图谱上对霹雳车的描述,他自觉描述太过夸张了些,区区一个木架,能焉能发出雷霆的声音,又岂能將磨盘大的砲石发出数百步的距离。
    夸张,定然是酸腐文人大惊小怪,说法夸张所致。
    虽是对於霹雳车的威力不怎么置信,但臧霸还是著令士卒做好了守御的准备,毕竟就算霹雳车只有图谱上文字一半的威力,也是不可小覷的。
    秦军稳步推进,第一排的刀盾手来到了泰山兵营寨的八十步所在,而后刀盾手停止了前进,驻足於当场。
    而八十步的距离,弓箭的威力不足以贯穿甲冑,所故臧霸没有著令营中的弓箭手射箭,而是静候秦军的表演。
    是不是该那所谓的霹雳车登场了,臧霸举目望去,看著秦军刀盾手后高大的霹雳车,想著霹雳车如何激射砲石,飞石如雨的。
    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    秦军方阵处传出三通鼓,而后臧霸就见著秦军霹雳车那长长的翘杆落下,数十息后,只听得一声好似雷霆般的响声,接著就是数十个黑点凌空,而后黑点不断地在臧霸眼中放大,最后露出本来的模样——確乎是磨盘大的砲石。
    “嘭、嘭、嘭……”
    砲石激射而来,或是砸在了木柵上,將扎於土下数尺的木柵砸的晃动不已,薄弱一点的木柵更是被砸倒在地,或是飞入营中,砸中了营中的士卒,且一位士卒不足以阻滯砲石,飞石不断向前,將一条径上的泰山兵的性命收割。
    此中倒是有一桩好处,即是秦军砲石威力巨大,士卒擦著就伤,碰著就死,倒是没有太大的痛苦。
    “举盾,举盾。”臧霸高呼道,虽是他在见识过秦军的砲石后,认为举盾也难以进行抵御,但聊胜於无,举起盾牌,多少能给士卒一二勇气。
    而隨著秦军砲石不断激射,前营顿时乱做一团,士卒不敢上前据守,將校们也是畏惧砲石落下,將身子缩在后方,而秦军趁此良机,刀盾手向前推进了起来。
    “立阵,上前。”臧霸喝令,他一双虎目中凛冽杀气四溢,在隨手处决了两名退缩不前的队长后,他麾下弓箭手被他威逼上前,发弓矢射向了秦军刀盾手。
    秦军刀盾手举盾守御,步伐依旧沉稳,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进,对於泰山弓箭手射来的箭矢,却是只当做和风细雨。
    臧霸见状,他深知弓箭手的作用已然不大,因而他督令士卒上前,將营寨被砲石砸破的缺口堵上,於短刃相交间抵御住秦军的攻击。
    而臧霸並非一意缩在后面进行號令,他作为主將打算发挥带头的作用,不过为参军陈矫所劝,所故他安排了孙观上前抵御。
    孙观作为泰山诸將中的驍烈者,胆气自是强盛,他无畏秦军霹雳车的砲石,指挥士卒封堵住了营寨的缺口。
    此中有一二缺口来不及封堵,孙观以身作则,攻杀了上去,將秦军堵在营外,不放秦军一兵一卒入营。
    也是秦军上前后,秦军霹雳车有了顾虑,不再激射砲石,孙观麾下士卒勇气顿生,敢於上前同秦军交战。
    是故在孙观的带领下,泰山兵的营寨今日却是安然,並打的秦军微微退却。
    不过秦军虽是退却,但在秦军刀盾手退却之后,秦军霹雳车没有顾虑,砲石又接著激射了起来,如此直到薄暮时分。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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