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长空与蓝凤凰坐船沿着黄河下游驶去,一天之间,船近兰封。
    要说来兰封干嘛,诸位要去过河南,了解这里地形,就知道这地方从开封往东,有一地方叫兰考。这兰封就在兰考县。
    只因过去这里不叫兰考,是兰阳县与仪封县合在一起叫兰封县,直到近代,这兰封县与考成县合并,这才有了如今的兰考县。
    为什么要说这里呢,因为云长空蓝凤凰她们要去五霸岗,而这五霸岗也正当山东、河南交界,东临山东菏泽定陶,西接河南东明。
    这河南东明,也就是如今的山东菏泽东明县,是以这兰封东接东明,也就是说,这是从开封去往五霸岗的必经之地,也离那里不远了。
    蓝凤凰道:“今晚歇息一晚,明天就能到五霸岗,可你既然没同意左冷禅的提议,你干嘛这么热心去五霸岗?”
    云长空正在攻读平一指医书,闻言一笑道:“我要去找圣姑。”
    在云长空眼中,什么“江湖恩怨,武林血腥”,哪有去看任盈盈笑话,来的美妙。
    只因左冷禅是野心家,岳不群难道就不是了?
    自己纵然杀了左冷禅,还有岳不群,以及魔教,这种事根本没完没了。
    当年张无忌费了多大劲,让魔教与名门正派和平共处了。
    可到了现在,不依旧杀的血丝呼啦的。
    只要身在江湖,血腥无休,才是正理。
    是以他明知左冷禅对自己很大可能是缓兵之计,那也应了。
    他也不想错过五霸岗的好戏。
    蓝凤凰思量一刻,说道:“好啊,敢情你还是要打圣姑主意啊,将来见了她,我要不狠狠地告你一状才怪呢。”
    云长空长叹一声道:“你啊你,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
    你看似是圣姑的朋友,可你跟人家终究是趋于弱势,我好心要让你攥着她的把柄,让她以后在你面前做小,不料你跟她穿一条裤子,真是好人难做,好人难做啊!”说罢摇头晃脑,唉声叹气,一副学究遇上不省心学生的模样。
    云长空想到任盈盈在自己面前那种高傲沉稳,那是一定要亲眼见证她羞忿怒极的样子。
    蓝凤凰噗嗤一笑,轻轻打了他一掌道:“不要以为我不懂你们汉人掉书包,你骂我是狗,你当我听不出来吗?”
    说着又是一笑道:“不过你说的对,圣姑看似拿我当朋友,可我也有点怕她。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不由得脸色一红:“其实我也挺好奇的,我倒要看看你猜的准不准!”
    这时忽听得岸上一阵喧哗,蓝凤凰从窗户一看,此刻天色已黑,遥见岸边暗蒙蒙的,就听一人大叫道:“桃谷六鬼,钟馗爷爷到了。”
    接着便见人影晃动,几个人飞身上了河岸。
    一人快步飞奔,一边跑一边喊:“桃谷六鬼,你们胆小如鼠,肯定不敢来追我。”
    这声音云长空与蓝凤凰都听出来了,是那“夜猫子”计无施。
    这时就听桃根仙叫道:“呀呀个呸的,不敢追你,你看老子敢不敢追。”
    除了受伤未愈的桃实仙,这五怪都飞奔而去。
    这五人轻功了得,眨眼之间就没入黑暗之中。
    这时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道:“你们都给我回来,这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。”
    原来华山派也泊船在此,眼见一个白无常装扮的人引走了桃谷五仙,也想下船看看热闹,却被岳不群叫了回去。
    正当华山弟子要上船之时,突然一团东西咕噜噜滚了过来,直冲令狐冲。
    令狐冲手中有剑,那是没道理的强,可手上没剑,那也是离谱的弱。
    只一愣,便觉胸口一紧,已经被人抓在手里,只听这人喝道:“跟我走!”已经将令狐冲扛在了肩头。
    正在这时,就见黑暗中闪出一道人影,奔这肉球就是一脚。
    别人没看清,但身在河心,功聚双目的云长空以及令狐冲都看出来了,来人正是桃枝仙。
    要说这桃谷五仙不是刚才都跑的没影了,怎么这桃枝仙又出现了呢?
    只因这桃谷五仙追出去数十丈之后,桃枝仙一想不行,我六弟桃实仙还在船上呢,把他一人扔船上,万一给他妈的“钟馗爷爷”害了就不好了,我得回去保护六弟去。
    这往回一折,就看见这肉球抓住了令狐冲,这才飞起一脚就给踹过来了。
    这大肉球一看,一个飞脚直奔自己面门,他也认出来了,这人是桃谷六仙之一,将令狐冲往地上一放,晃动身形,已经进了船舱,奔着正躺在床板上的桃实仙,一脚就踏向胸口。
    桃枝仙大骇道:“别伤我兄弟!”
    肉球人哈哈大笑道:“老头子爱伤谁就伤谁,你管的着吗?”
    桃枝仙如箭一般,也窜到船舱之中,来到兄弟跟前,一伸手,连人带床板都抱在了怀里。
    这大肉球老头子一看,行,计谋得逞。
    他本就没想伤桃实仙,不过是引开桃枝仙,这时一见计成,转身又已上岸,将令狐冲捉在手中,肩头一扛,头也不回的跑了。
    桃枝仙一看,这不坏了吗?
    平一指老婆让我们兄弟照顾令狐冲,现在令狐冲被人给捉去了,日后可怎么交代啊,可怀里还抱着桃实仙,也不能放下兄弟不管哪!
    想到这里,也罢,脚一跺,抱着桃实仙就飞了出去,直上岸边,追着肉球人去了。
    这一切字数虽多,可实际上那是兔起鹘落,就这么几句话功夫,华山派弟子虽然都看见了,却没任何反应。
    包括岳不群夫妇。
    要说以这两夫妇的武功,自然有反应时间,可为什么无动于衷呢!
    这就要往前倒置了。
    只因从平一指给令狐冲看病,岳不群夫妇都在猜测是谁有这么大面子,能请来这人,再到岳灵珊、林平之被掳,他们都曾猜测这个人是谁,后来岳、林被送回,知道“圣姑”其人,向令狐冲细问端详。
    可令狐冲压根不知道啊
    他自从学会了“独孤九剑”,师徒之间早就生出了隔阂,再加上白天快到兰封的时候,又有一些人送来美酒,以及人参、鹿茸、燕窝,银耳等名贵补药,
    岳不群见他们身法步态,均是不同门派,又曾询问令狐冲:“你有江湖朋友在附近吗?”
    令狐冲说没有,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。
    这就让岳不群觉得,行,我问什么,你都是守口如瓶,那我也就不问了。
    这时眼见令狐冲被那肉球人捉走,岳不群对夫人道:“你照料弟子,我看看去!”说着顺着桃枝仙的背影追了下去。
    云长空与蓝凤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蓝凤凰笑道:“大哥,我们去瞧瞧热闹去。”
    云长空见她意动,不想拂她心意说道:“好!”
    他俩手拉手离开船舱,飞向河畔,立刻追了上去。
    这时,前面跑的是那肉球,后面跟着桃枝仙,再后面是岳不群。
    说实话,那肉球人的轻功远不如桃枝仙,只这肉球人将令狐冲扛在肩头全力奔跑,而桃枝仙抱着桃实仙,唯恐颠簸之下,让兄弟伤口开裂,所以稳步而行,这就追不上这肉球了。
    而岳不群呢,他是有意跟踪,好看明虚实,不在救下令狐冲,也就只是在后面跟着。
    至于云长空拉着蓝凤凰虽然起步晚,但他好似风驰电掣,转眼便已追近。
    就听那桃枝仙一边跑一边叫:“哎,我说你把令狐冲给我放下,否则老子不能跟你善罢甘休!”
    桃实仙这会被哥哥抱在怀里,不能动弹,可这嘴却是不停,说道:“三哥,大哥他们不在,你就是追上这肉球,也奈何不了他,要我说,你这话就是吓唬人呢。”
    桃枝仙道:“我说六弟,你把嘴给我闭上吧,你怎么跟云长空呆了一会,脑子变傻了呢?我吓唬吓唬,那也比不吓唬强。”
    桃实仙道:“哎吆,三哥啊,你这么说,就是说云长空是个傻子喽,他要是听见,才不会跟你善罢甘休呢!你看这肉球跑的这么快,脚下都没慢半步,你吓唬这也没用啊!”
    桃枝仙叹了一声:“我说六弟啊,你怎么尽看眼前呢?说话涨别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,你快养好伤,咱们再跟云长空干一下子。你看这肉球现在没慢,等会就慢了。”
    桃实仙道:“那我们是拖慢他呢,还是抢到他头里去呢?”
    桃枝仙道:“你就别管这个了,总之吓他一吓总是没错的!”
    这桃枝仙抱着兄弟,嘴上说话,脚下可丝毫不缓,足见内功之深,轻功之高。
    蓝凤凰任云长空拖着,半分气力也不花,身如腾云驾雾,舒适已极,回顾云长空,轻轻松松如漫步平野般,呼吸平稳,忽然凑近他耳畔,道:“你的内功真是奇妙,听圣姑说,是少林内功?”
    云长空嗯了一声。
    蓝凤凰刀道:“这少林寺一直是武林泰山北斗,号称天下第一门派,果然是大有门道的呢!”
    云长空道:“是的,少林武学博大精深,武藏之丰富,为任何武林门派所不及。只是这少林武功是水磨功夫,得花大功夫,尤其那些上乘绝学,更是考验心性,不是一般人能够练成的。”
    蓝凤凰哦了一声,道:“那你怎么练的这么好?”
    云长空笑道:“我这是另有缘故。”
    蓝凤凰:“想必服过什么玉液琼浆,千年灵芝,或者什么奇珍异兽的内丹了?”
    云长空一本正经道:“差不多,你要多吃一点,也会有进步的。”
    蓝凤凰吃吃一笑道:“那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,我哪里吃的到。”
    云长空动了玩心,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。
    蓝凤凰恍悟所指,瞬间脸红似烧,伸手在他腰间一拧,佯怒道:“乱讲,看我以后理不理你了。”
    正说笑着,云长空忽然一扯蓝凤凰,已经上了一株树梢。
    原来前方的岳不群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    只因这里进了山路,岳不群见道路崎岖,心中动念:“我可不能中了埋伏啊!万一这肉球在山里埋伏高手,就等我进入埋伏,众人大举围攻,那就不好了!”这才停下了脚步。
    岳不群凭着月光,看向远处,就见肉球跑到山坡上一个瓦房这里,也没开口,就直接越墙而入了。
    岳不群见没人出来,这才又往院里去了,这大肉球往院子里一跃这桃枝仙也是如此,但他刚跃过墙头,但听一声桃枝仙大叫。
    岳不群心道:“怎么样,被我猜着了吧,这里果然有埋伏。”他慢慢到了墙边,就听桃实仙讲话了:“哎吆,三哥,我早就跟你说,让你小心点,你瞧,现在让人用渔网将咱俩兜起来了。这不是成了一条大鱼了吗,这有什么光彩!”
    桃枝仙叹道:“唉,你这话错了,第一,咱们俩被人抓住了,这是两条鱼,不是一条。第二,刚才你什么时候让我小心了?”
    桃实仙道:“我说三哥啊,小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人家院子里偷石榴,我跟你说小心些,小心些,难道你全忘了吗?”
    桃枝仙道:“唉,我说六弟了,这都三十年前的事了,跟现在有什么相干啊?”
    桃实仙道:“当然相干了,每一回都是你不小心,给人家抓住,毒打胖揍一顿,后来大哥、二哥,四哥他们赶到,才能将人一家杀的干干净净,这一次又是你不小心,给人家捉住了。”
    桃枝仙道:“这有什么要紧的,最多大哥二哥他们一起赶到,再将这家人杀的干干净净。”
    两人正在这里斗嘴,云长空已经带着蓝凤凰从侧面绕到屋后来了,云长空轻飘飘登上墙头,蓝凤凰随后掠上,但觉手腕一紧,已被云长空扣住。
    蓝凤凰不明所以,忽见云长空右手勾住墙头,已经翻身下墙,好似壁虎紧贴外墙,而她也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,顿时恍然大悟,随之照做。
    毕竟桃谷二仙一进院子,就给制住,必然是有什么机关陷阱,他们来看热闹,被人看见,也就没意思了。
    两人人在墙外,伸眼看向里面,月光下,就见桃枝仙、桃实仙倒在地上,身上裹着一张大网,收的紧紧的,所以起身也是不能。
    这时就见一个肉球一样的人迈着沉实的脚步,走向桃谷二仙。
    云长空双目一凛,好生惊讶。
    只因这时才看清这肉球一样的人,说他是人,那真是有些勉强了。
    为什么这么说呢,只因这人又矮又胖的身材,这也不足为怪,毕竟平一指就是这模样,可这人连脖子也没有,圆不咕噜的脑袋直接就戳在这肩膀上了。
    从上到下,这人都长圆了。手脚短的更是没法说,好像只有前臂,而无上臂,肚子更是将下身都给遮盖住了。
    再看这五官,什么叫眼睛,什么叫鼻子,什么是嘴巴,全都夹在肉缝里了。
    简单说,这人半夜出现在胆小人面前,绝对可以直接吓死人。
    就见这肉球人走到桃谷二仙面前,冷冷道:“你们桃谷二鬼,马上就得死在这里,还想杀人,我告诉你们,谁也不许说话,让我耳朵清净清净。”
    说着抬起那又短又厚的手掌,“劈啪!”就是几个耳刮子抽在了二怪脸上。
    这两人也算俊杰,更是以好汉自居。均想:“不是不让说话吗,那就不说了呗,识时务者为俊杰,一个想好汉不吃眼前亏,吃了眼前亏,那就不是好汉了!”自然上下口齐齐闭紧,唯恐放出一个屁来。
    这肉球人抽完桃谷二仙,就进了屋子里。
    且说令狐冲被这一路颠簸,早就晕过去了,这时才悠悠醒转,睁眼望去,只见一灯如豆,这肉球缓步而入,喝道:“你和祖千秋这老儿是什么关系!”
    令狐冲摇摇头,道:“祖千秋这人我都是第一次见,又有什么关系了!”
    原来白天时候,祖千秋与令狐冲论酒,给他喝了“续命八丸”,令狐冲也不知道酒中有药,但这肉球人已经抢过令狐冲一次了,可惜被桃谷六仙打退了。
    令狐冲道:“我吃了你的灵药,你生气那是不错,可你这药也没用,我吃了还是身上没力啊!”
    肉球人冷笑一声,道: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你知不知道?这药力得十天半月才见效。”
    令狐冲轻轻咳了一声,低声道:“那等十天半月再看吧!”
    肉球人怒骂道:“看你妈的屁,你吃了老子的续命八丸,老头子非时杀了你不可。”
    说是这么说,却也心中犹豫,只因这老头子与祖千秋合称“黄河老祖”。
    两人交情莫逆,他不明白,为何祖千秋要偷了自己救治女儿性命的续命八丸,是以一时沉吟难决。
    令狐冲叹道:“你要杀就杀,令狐冲反正没有还手之力!”
    老头子望了他一眼,道:“祖千秋那王八蛋是我几十年的朋友,这次竟然卖友,实话告诉你,你们华山派在我们黄河老祖眼中,不值一文,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弟子,这到底为什么?”
    令狐冲道:“原来你叫黄河老祖啊?那可真是失敬了。”
    老头子点头道:“我们就叫黄河老祖,我告诉你啊,老就是我老头子,祖呢,就是祖千秋,我们一直住在黄河沿岸,就叫黄河老祖了,你真是个蠢材。”
    令狐冲点头道:“原来是这么回事啊!”
    老头子道:“什么这么回事,你就知道他姓祖,我姓老了,你知道我们叫什么吗?”
    令狐冲道:“他说祖千秋啊!”
    “什么啊!”老头子一摆手:“我姓老,名爷,他叫祖,名宗,要我说你就是孤陋寡闻,连老爷我和祖宗也不认识。”
    令狐冲道:“这世上还有姓老名爷的呢?”
    老头子道:“这有什么啊,我姓老名爷字头子,所以人家叫我老爷或者老头子吗!”
    令狐冲忍不住笑道:“那这祖千秋就是姓祖名宗了。”
    “对啊!”老头子道:“可不是姓祖名宗字千秋吗?”说到这里,老头子很是奇怪道:“你不知道他这名啊,这么说,你真跟他没关系了?”又看了令狐冲一眼,奇怪:“咦,你该不会是祖千秋的儿子吧?”
    这话一出,让外面听戏的云长空蓝凤凰都不禁一乐,云长空看了看令狐冲,长方脸蛋,剑眉薄唇,觉得他长得真和祖千秋挺像。
    令狐冲更是失笑道:“怎么会,他姓祖,我复姓令狐,这能扯到一起吗?”
    “这不对啊!”老头子在屋里乱走:“这续命八丸是我费劲无数心血,连偷带抢,连拐带骗炼制而成,想要治我宝贝闺女的病,你既然不是他儿子,祖千秋这老混蛋为什么将药偷给你服下呢?”
    令狐冲这时才知道内情,说道:“老先生,这可真过意不去,我也不知道这药给你女儿治病的。不知令爱什么病,有没有找杀人名医平大夫看看呢!”
    老头子眼睛一瞪:“世上有人病难治,就须求教平一指,这还用你来教我啊!我就是怕他不肯治我女儿的病,将他岳母一家五口都给杀了,他才开了续命八丸的药方给我。”
    令狐冲很是惊讶道:“你杀他岳母全家,他都肯医?”
    老头子手指一点令狐冲:“所以你真是个傻子,平一指仇人不多,又早给他的病人杀光了,可他最恨他岳母,却又真怕他老婆,没法下手。我替他杀了他岳母,平一指不得感谢我吗,怎么能不替我女儿诊病呢?”
    令狐冲道:“原来是这样!”
    云长空一听这事,心中暗道:“这群人被称为邪门外道,那还真是有道理。哪有正常人。”
    老头子道:“你吃了我的药,那就怪不得我了。”将令狐冲给绑在椅子上,连人带椅子搬进了一间里屋。
    云长空与蓝凤凰这时已经摸了进来,但这屋子却是一条缝也没有。
    就听老头子柔声道:“不死孩儿,你今天觉的怎样?”
    云长空与蓝凤凰、令狐冲听了这名字,都觉古怪,他姓老,女儿叫不死,岂不是老不死吗?但又觉得这是生怕女儿死了,取了一个口彩。
    令狐冲更是觉得这和自己师父这“不”字辈一样了,想到这里,他差点乐出声来。
    就听一个微微沙哑的女声叫了一声:“爹!”
    令狐冲本觉这屋子里闷热异常,展眼一看,这房间窗缝都用棉纸包起来了,非但如此,屋里还生着两大盆炭火。
    老头子将床帐上的帐帘揭开,令狐冲才见床上躺着一女子,一头三尺来长的头发披散开来,但显得又黄又稀,再往脸上一瞧,看起来十七八岁,容貌颇为清秀,可这脸上毫无血色,双眼紧闭。
    老头子道:“爹特地给你炼制的续命八丸,已经大功告成了,你吃了药,很快就可以痊愈了。”
    这少女只是有气无力嗯了一声。
    老头子将女儿扶起:“你坐起来好吃药。”
    这女子这才看清面前还有一人,问道:“爹,他是谁啊?”
    老头子道:“他不是人,是药。”
    女子很是茫然道:“他是药?”
    老头子微笑道:“是啊,续命八丸药性猛烈,我先让他吃了,再取他的血给你喝,那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取他的血?”少女摇头道:“那他会痛的,这不好,爹,不要。”
    直到这会,云长空才算听见有正常人了。
    老头子很是愤怒看向令狐冲:“他根本不是人,怎么知道痛。”
    令狐冲一听,这才明白,敢情要放我的血给你闺女喝?张嘴刚要骂,但转念一想“我骂人什么啊,我把人给闺女治病的药喝了,虽然对我没好处,对她却是害命的大事,何况我本就不想活了,以我之血,救她之命,赎我之罪,又有何不可!”想着凄然一笑,并不说话。
    这老头子本见令狐冲一脸怒容,想必要开口骂人,刚要点他哑穴。未曾想令狐冲面色一转,神色泰然,不以为意。
    老头子那是大出意外啊,他不知道令狐冲心里怎么想的。
    这会的令狐冲自从岳灵珊对自己移情别恋之后,就心灰意懒了。又见岳灵珊与林平之在岸上树下密会,还听到有人说他们说自己坏话,更觉了无生趣,巴不得早点死呢!
    所以令狐冲这幅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坦然,让老头子大为钦佩,一把撕开他胸前衣服,将刀顶在胸口,说道:“我说,我要刺你心头热血了,给我女儿治病,你怕也不怕?”
    令狐冲淡然道:“那有什么可怕?”
    老头子见他果然面无惧色,说道:“果然是条硬汉子,我这刀往下一刺,你可性命不保,你有什么遗言没有?赶紧说出来。”
    令狐冲微微一笑:“老先生,每个人到头来,终有一死。无非是早几年,晚几年的事,这也没多大分别,如果我的血能救你女儿的命,这比我白白死了,对人无益,要高出千百倍,你动手吧!”说着双眼一闭,心想:“我还有什么遗言啊,只怕我师妹岳灵珊得知我死了,不但毫不悲戚,还得骂一声‘活该’”
    令狐冲想到这里,又自伤自怜起来了。
    老头子一翘大拇指,赞道:“你这不怕死的汉子,当真是难得!只可惜我女儿不喝你的血,无法活命,不然我一定饶过了你!”说着去灶下去端热水了。
    云长空到了此刻也明白了,这是老头子要给令狐冲放血,又见他毫不畏死,得知他的身份,又被他甘愿以血救人的人品打动的戏码了,便要拉蓝凤凰离开。
    蓝凤凰低声道:“我们要救令狐冲的。”
    云长空正想给她说,这是对令狐冲的考验,果然,忽闻一个欢畅扬溢的声音叫道:“老头子,我给你带来了一份大礼,你的不死姑娘有救了!”这人正是祖千秋。
    老头子一听,用毛巾将令狐冲嘴一堵,说道:“什么好东西!”问着,将刀放了下来,走出里屋,在外屋打开了门,放祖千秋进来。
    祖千秋笑道:“老头子,你怎么谢我啊?”
    老头子怒道:“我谢你什么?”
    祖千秋对老头子低低说了几句话,老头子细目一睁,叫道:“有这等事?你没骗我?”
    祖千秋急道:“我打听的清清楚楚,这是千真万确!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,我能骗你?”
    那老头子目光一闪,四方掠视,精光摄人,朗声一笑,蓦地说道:“朋友既然枉顾,还请移玉一见,老头子有礼了!”说着抱拳一礼。
    他这一开口出言,树梢籁籁,山谷鸣应,功力甚为深厚。
    云长空与蓝凤凰对视一眼,均想:“他知道有不速之客到了,这才显示内力邀客,但这是跟谁说呢?请我们还是岳不群?”
    岳不群也是一惊:“他发现我了?这可难为情死了,我可是华山派掌门啊?”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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