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在想你……为什么会选择我。”
    陆临舟的动作一顿,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,只剩下纯粹的温柔。
    他收紧手臂,將她稳稳护在怀里,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著她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不是我选择了你,是你拯救了我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林穗穗眨了眨眼,鼻尖蹭著他的衬衫领口。
    “还好你这样坚韧。”陆临舟点到即止,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    要不是她拼了命帮他找父母、拼了命要跟著他来省城,她的下场,会让他后悔一辈子。
    如果梦里那些事成真,他都不敢想他会有多痛苦。
    有个爱他的女人因他而死,他却什么都不知道,还享受著踩著她和孩子的尸骨之上的幸福。
    陆临舟抱著她,劫后余生般地重复:“是你拯救我了。”
    林穗穗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著,软得一塌糊涂。
    她往他怀里缩了缩,没再说话,只是享受著他的怀抱。
    她之前总觉得,来到这里,是一场惩罚。
    兵荒马乱的柳湾村,隨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,来省城也总是被防备、怀疑。
    那些初来乍到的惶恐,对未知的迷茫,独自支撑的委屈,此刻都在他的怀抱里烟消云散。
    “是上天把你赐给了我。”陆临舟低头,吻了吻她的发顶,力道轻柔。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,眼神专注又深情。
    林穗穗望著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,眼眶微微泛红,却笑著往他怀里又蹭了蹭:“陆临舟,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?”
    “只对你会说。”他低头,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绵长的吻,带著阳光的暖意和满心的宠溺:“以后的日子,我会一直陪著你,陪著宝宝,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。”
    林穗穗闭上眼睛,靠在他的胸口,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,感受著他怀抱的温暖。
   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,落在他们身上,暖洋洋的。
    她忽然觉得,所有的顛沛流离都值得了。
    原来,所谓的命运,从来不是惩罚,而是让她在最合適的时间,遇到最对的人,收穫最真挚的爱。
    “我也是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里满是依赖与篤定:“陆临舟,这辈子,我也认定你了。”
    陆临舟收紧手臂,將她抱得更紧,十指相扣的手愈发用力。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几个月后。
    八月的暑气漫进陆家,阳光透过纱窗,在主臥书桌铺就的稿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。
    林穗穗伏在案前,手里握著钢笔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。
    自从暑假来开始,她每周去广播站帮忙写通讯稿,既能打发待產的无聊,也算是发挥所长。
    陆临舟搬了把木椅坐在她斜后方,面前摊著几份部队的文件,墨色的字跡工整排列,他却没怎么静下心来批阅。
    目光总忍不住飘向书桌前的身影,她穿著宽鬆的碎衬衫,孕肚高高隆起,写字时腰背微微弓著,模样认真又娇憨。
    不过五分钟,他就起身轻手轻脚地去倒了杯温水,放在她手边,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:“慢点写,別渴著。”
    林穗穗头也没抬,笔尖不停:“知道了,刚喝过半杯。”
    又过了片刻,他又凑过来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:“肩膀酸不酸?我给你按按?”
    “不酸。”林穗穗侧头看他一眼,眼底带著笑意:“陆临舟,你能不能好好看你的文件?总盯著我做什么。”
    陆临舟勾唇笑了笑,没应声,忍著不去打扰。
    可消停了没几分钟,陆临舟又过来了:“穗穗……”
    林穗穗一顿,索性放下钢笔,回头瞪他:“陆临舟!我在工作呢!你老这么打断我,什么时候才能写完?”
    他放下手里的文件,几步走到她身边,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。
    他的动作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孕肚,下巴抵在她发顶,声音闷闷的,带著点委屈:“稿子比我重要?”
    林穗穗拍了拍他环在腰上的手,语气没好气却满是纵容,“对,稿子比你这个黏人的『牛皮』重要!快鬆开,我得赶在下午广播站截稿前送过去。”
    “可是穗穗,你还有几天就到预產期了,坐著写这么久,累著了怎么办?”陆临舟担忧拧眉
    “我就写一会儿,又不是不动弹!”
    陆临舟恋恋不捨地鬆开些,却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她旁边,拿起桌上另一支钢笔,翻开她的草稿本:“我帮你校对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眼神里满是认真:“你隨时可能生產,不能太累,我盯著你,写一会儿就歇。”
    林穗穗被他说得无奈又暖心,只好点头:“知道你紧张,可预產期还有五天呢,没那么快。上次医生也说了,第一胎大多会延后,放心吧。”
    她重新拿起钢笔,刚想往下写。
    突然一阵尖锐的痛感从腹部传来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,让她瞬间攥紧了笔,脸色微微发白。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陆临舟立刻察觉到不对,扶住她的胳膊,声音瞬间绷紧。
    林穗穗咬了咬唇,痛感一阵比一阵密集,她扶著桌沿慢慢起身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:“肚子……肚子痛……”
    陆临舟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
    往日里沉著冷静、临危不乱的陆队,此刻脸色煞白,眼神里满是慌乱,手都开始发抖。
    他一把扶住林穗穗的腰,生怕她摔倒,下意识地就跪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横抱起。
    动作急切却又极力克制,怕碰疼了她。
    “穗穗,別怕,我带你去医院!”他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,抱著她就往楼下跑,脚步都有些踉蹌。
    “於婶!於婶!”他一边跑一边扯著嗓子喊,声音急促得破了音:“快给我爸妈办公室打电话!说穗穗要生了!让他们立刻去军校附属医院等著!”
    正在厨房择菜的於婶听到喊声,嚇得手里的菜都掉了,连忙应声:“哎!好!我这就打!”
    陆临舟抱著林穗穗,脚步飞快地衝出家门,阳光刺眼,他却顾不上眯眼,只死死盯著前方。
    怀里的人温热的呼吸拂在他颈侧,每一次收紧的腹部都让他心揪得发疼。
    往日里训练有素的体能在此刻仿佛不够用,怀里的是珍贵得不敢有丝毫闪失的林穗穗,嘴里不停安抚:“穗穗,再忍忍,马上到医院了,没事的,我陪著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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