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来了又来了。
    以前到现在,刘新秀真是从不打消让她二嫁的念头!
    “妈!”林穗穗脸一黑,没好气地打断她,“你能不能別瞎操心这个!再胡说八道,我就让你和我爸捲铺盖走人了!”
    “嘿,你这孩子!”刘新秀瞪了她一眼,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拍,“就知道用赶人嚇唬你妈!我还不是为了你好?”
    “行了行了,別说了,走吧。”林穗穗懒得跟她爭辩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,伸手接过寧寧,“寧寧,咱们跟外婆一起出门咯。”
    寧寧似懂非懂地咯咯笑起来,小手拍打著林穗穗的肩膀。
    林穗穗抱著儿子往外走,心里忍不住吐槽:这年头的专家哪个不是香餑餑,吃公家饭,待遇好,长得周正的早就被人抢著介绍对象了,怎么可能看上她一个带著孩子、的寡妇?
    再说了,等柳湾村开发起来,她手里的地一升值,妥妥的富婆一枚,有钱有娃有底气,日子过得舒心自在,谁稀罕再结婚受约束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柳湾村口的大槐树下。
    晒著太阳的长舌妇们瞥见林穗穗的身影,立刻压低了声音,眼神却黏在她身上,带著几分探究和恶意的揣测。
    “喏,就是她,林穗穗。”张婶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李婶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:“年纪轻轻就守了『寡』,带著个拖油瓶,倒挺能折腾,又是买地又是跑村委会的。”
    李婶撇了撇嘴,眼神在寧寧身上扫了一圈,语气尖酸:“可不是嘛!在城里赚了点钱就回来瞎折腾,真以为自己能成大事?我看啊,没男人撑腰,迟早得栽跟头。”
    “说不准是想借著买地攀附什么人呢,”另一个矮胖的妇人插了嘴,嘿嘿笑了两声:“听说今天有省里的领导来,她这时候往村委会跑,心思可不简单。”
    她们的议论声不大,却像针一样扎人。
    刘新秀听得脸色发青,想上前理论,却被林穗穗用眼神按住了。
    她抱著寧寧,脚步没停,只当没听见。
    可偏有人不长眼。
    一个穿著衬衫、头髮乱糟糟的二流子从槐树下晃了出来,正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閒之辈王二。
    他嬉皮笑脸地挡在林穗穗面前,眼神色眯眯地在她脸上打转,嘴里不乾不净地念叨:“哟,这不是穗穗妹子嘛,带著娃出来晒太阳呢?”
    林穗穗皱紧眉头,冷声道:“让开。”
    “別这么冷淡啊,”王二往前凑了凑,伸出手就想摸她的脸,“妹子,哥知道你一个人带著娃不容易,夜深人静的时候,不孤单吗?不如跟了哥,哥保证疼你,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娘俩……”
    林穗穗眼神一厉,不等王二的手碰到自己,已经把寧寧往刘新秀怀里一塞,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。
    她反手就是一巴掌,力道之大,打得王二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,嘴角都溢出血丝。
    “啪!”
    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村口。
    “滚!”林穗穗的声音不大,却带著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,像寒冬里的冰棱,刺得人心里发寒。
    王二被打懵了,捂著脸愣在原地,半晌才反应过来,又气又怕:“你、你敢打我?”
    林穗穗往前一步,眼神冰冷地扫过王二,又缓缓看向那几个还在发愣的长舌妇,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“我林穗穗把话放这儿!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,或者在我背后嚼舌根让我听见,我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拉他全家垫背!”
    她的眼底翻涌著骇人的戾气,那是经歷过生死、护崽心切的母兽才有的眼神。
    凝凝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,为了寧寧,她当然能不顾一切。
    “你们以为我没男人就好欺负?”她冷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我买地是我自己的钱,我跑村委会是我自己的事,跟你们半毛钱关係都没有!以后再让我听见半句閒话,或者有人再敢打我娘俩的主意,別怪我不客气!”
    那股豁出去的狠劲,瞬间镇住了所有人。
    王二看著她眼底的决绝,心里发怵,捂著脸不敢再囂张,嘴里嘟囔著“疯女人”,灰溜溜地转身跑了。
    那几个长舌妇也被嚇得脸色发白,互相看了看,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,訕訕地收拾起板凳,低著头快步散开了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    刘新秀抱著寧寧,瑟缩了下。
    “那个,穗啊,你打了他们,可不能打妈了,妈最近老实得很……”
    寧寧被刚才的动静嚇得瘪了瘪嘴,却没哭,只是伸出小手,朝著林穗穗的方向咿咿呀呀地喊著。
    林穗穗深吸一口气,眼底的戾气渐渐褪去,转身走到母亲身边,接过寧寧,轻轻拍著他的后背安抚著。
    她低头看著儿子纯净的眼睛,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刚才的狠劲荡然无存,只剩下满满的温柔。
    “寧寧不怕,妈妈在呢。”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,声音柔和:“没人能欺负我们寧寧。”
    正说著。
    两人一转弯,正见著村委会门口,正乌压压站著一大群人。
    林穗穗眺目看过去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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