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0章 把袜子放下再说话
第250章 把袜子放下再说话
林暮从很早之前就產生了一个疑问，那就是为什么皇室要特地选在[屏障]最顶端的位置呢？
他思考过不少次这个原因，得到了不少猜想，却都没有一个確切的证据，来证明最后的想法是对是错。
如果只是为了彰显皇室的地位和特权的话，也不一定要使用[浮空]的方式，而且上城区的皇室本质上只是一种吉祥物，真正当家做主的，还是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。
为此，他提出了第二个猜想，也即和皇室存在最根本的原因，[虚帑之杖]联繫起来。
作为六件s级武器之一，[虚帑之杖]的能力却完全没有其他几件武器来得里胡哨。
它的功能十分朴实，主要就是通过利用[金色核心]来维持抵御[污染区]的[屏障]，从而保障[屏障]內的人不再远离铁锈症的伤害。
而上城区获取[金色核心]的主要方式，便是从下城区那些被[污染区]包围的人身上获取。
铁锈症患病的位置是隨机的，天然產生一个心臟患病的铁锈症患者的概率很低，所以早些时候，上城区才採用了人工製造的方法，並產生了[机械怪物]这一副產物。
捫心自问，如果自己是上城区的统治者，那绝对不会出现类似於“[金色核心1已经足够了”的这种想法，即便后来没有怎么明目张胆地大规模製造[金色核心]，但绝对不会放弃。
故而浮空於[屏障]顶端的[皇宫]產生了。
这里本身便监视著下城区的一举一动，一旦出现天然的心臟患病的铁锈症患者，那就会马上被带到皇宫来，待时机接熟，就会被取下心臟，作为[虚帑之杖]
的支撑。
而人工製造心臟患病的实验，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大张旗鼓，但绝对没有就此销声匿跡。
此刻皇城中游荡的那些[机械怪物]，便是从前皇城实验留下的產物。
简而言之，本质上，这里就是上城区用下城区人实验的场所，所谓的“引入下城区人作为使用半成品[虚帑之杖]牺牲品”的说法，本身便是对从前做法的一种延续。
“————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？”
耳边传来戴小鹿轻嘆的声音。
她瘫倒在林暮身上，精致的眉皱起，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。
“嗯。”
林暮微微頷首，他將自己的想法大致讲述了一遍，手指搭在少女光洁如玉的背上，肯定道。
“————小鹿，我之前便说过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总结道：“我来自下城区，对於上城区现在的做法，我很难提出更好的方法————但平心而论，我依旧还是—
说到这里，林暮拉长了语调，最后道：“感到不赞同。”
“我能理解你的意思。”
戴小鹿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，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，遮住金色瞳孔中复杂的情绪。
“————十五號，你还记不记得，你之前来戴家时看到的，我房间后面的那间————类似於[道场]一样的地方。”
“嗯。”
林暮点了点头，不经意间捏了捏少女白皙的小脚丫，有点凉，遂给她提了提被角。
“那是我父母留下来的。”
戴小鹿对他露出一个好看却哀伤的笑。
“你知道的，我们戴家————本身便是靠著製造武器起家的，无论是技术，还是数量，本家都完全要胜於我们分家。”
“所以到了我父亲那一代，便直接提出，乾脆分家就这样放弃武器製造的道路，向別的方向去吧。”
金眸少女的声音絮絮叨叨的，在耳边响起，尤其动听。
“我父亲的想法是，分家或许可以试著依靠像是[武术]之类的方式来起家————嘛，自然而然的，显得有些太过时了，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嘲笑他，本家也很不赞同，但是父亲还是一意孤行地想著。”
“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，但我记得特別清楚。”
“父亲说，如果不拿起武器的话，那基本上也就是个人之间普通的斗爭；但如果拿起了武器，拿起了高等级的武器，那就不只是个人之间的问题了。”
“[屏障]给了上城区人安逸的生活，但[金色核心]的產生完全跟不上新生儿出生的速度，所以只能通过[纷爭区]的方式来自然实现人口的消耗。”
“戴家白天製造的武器，晚上便会流入各式各样的人的手中，然后第二天出现在各式各样的[纷爭区]，和尸体一起被消耗。”
戴小鹿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唏嘘。
“————喂，十五號。”
她突然问道。
“下城区很可怕吗？”
“不可怕吧。”
林暮摸了摸她如同丝绸般顺滑美丽的长髮。
“你不是去过吗？”
“我的確去过。”
戴小鹿移开了视线。
“————但也不算很熟，我从来没在那里生活过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停顿了依稀啊，又接著道：“那[污染区]呢？很可怕吗？”
“————还好，也算不上可怕。”
林暮的脑海中闪过那片漆黑的区域，以及在那里看到的[拾荒者]的身影。
“那就好。”
听到这里，戴小鹿似乎鬆了一口气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，林暮心中一动，追问道。
“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戴小鹿戳了一下他的脸。
“在结束和本家的事情之后，我想去[污染区]看一看。”
她眨了眨那双璀璨如琥珀般的眼睛，轻声道：“上次的事情之后，我也查了不少相关的资料，了解到了————很多东西。”
“这双眼睛————[琥珀眼]，据说被创造出来的目的，便是清除那片区域。”
林暮没有说话，只是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。
“十五號。”
戴小鹿抬起眼帘，她看著洁白的天板，眼中的光芒在逐渐褪去：“和本家理念不同的分家————为什么会遭到屠戮呢？本质上，我们不都是一个家族的人吗？就算是理念不同，也不应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。”
“我想，下城区不该成为下城区，上城区也不该成为上城区————说实在的，我已经不想再打一场內战了。”
“从记事起到现在，我就一直在和我有著同样姓氏的人斗爭著，十五號，我已经厌倦了，如果能去到[污染区]，能稍微地发挥到一点这双眼睛该有的作用的话，那么我会感到不胜荣幸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戴小鹿似乎有些犹豫，声音低了一下。
“————好害羞啊。”
她移开了视线。
“总感觉不像是我会说的话。”
“確实不像。”
林暮冷不丁地道：“我记忆里的小鹿要更自私一些。”
“————什么意思啊！”
戴小鹿瞬间炸毛了。
“我本身就是很善良的好人！从来都没有自私过！从来都没有！”
“有吗？”
林暮幽幽地道：“你和青柠吵架的时候，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。”
“不许在这个时候提纪青柠！”
戴小鹿“啊呜”一口咬住了他脖子，一时之间怒不可遏，金色的眸中满是愤怒的火焰。
“嘶————疼疼疼，对不起我错了別咬我————
林暮光速滑跪连声求饶，动作十分之从心。
“不一样，这完全是两个概念！”
戴小鹿气鼓鼓地看著他，白皙的脸蛋上泛上一层緋红。
“我不喜欢纪青柠，是因为她是纪家的人————而且，而且—一呃，每次看到她，我、我就感觉头顶绿油油的！这种情况还怎么当好人啊！
“这点对青柠来说也是一样的吧？”
林暮幽幽地回復道。
“再说哈气。”
戴小鹿微笑著吐出四个字。
“————不要哈我。”
林暮再次选择滑跪。
“骗你的。”
戴小鹿勾起嘴角，往被子里一缩，用一种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语调，低声道：“我喜欢你————所以不会生气。
“小鹿，我————”
林暮闻言，不禁看了她一眼，刚准备说些什么，也就在此时此刻，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“咚咚咚”
“小姐。”
戴家士兵冷静的声音隨之传来。
“好像————找到本家的人了。”
”
戴小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。
“我马上去。”
她从床上爬了起来，迅速穿好衣服，一边扣著白衬衫的扣子，一边转身对林暮道：“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
“没事。”
林暮摇了摇头，转而从她的床头柜里抽出一层白色的长袜。
“要我帮你穿袜子吗？”
“————变態。”
戴小鹿白了他一眼，嗔怪道：“你会吗？”
“会的，我帮青柠穿过。”
戴小鹿显出有几分蹦不住的表情。
“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，我一定要把袜子塞你嘴里，折腾个三天三夜之后，再把全程录像的视频发给纪青柠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很期待。”
林暮一边已读乱回，一边半蹲下身子，如果忽略掉他此刻手中的白色长丝袜的话，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像庄严宣誓的骑士。
“小鹿。”
他认真道：“————？“
“如果你真的想去[污染区]的话，那我一定会陪你一起，无论生死。”
“”
戴小鹿神情一顿，呼吸乱了半拍，这才转过脸去，低声道：“我很感动————还有，先、先把我的袜子放下来————好吗？”
“父亲，具体的运输计划什么时候开始？”
与此同时，[浮空城]下方，上城区城区內。
白桃伸手，匆匆在门上敲了两下，还没等到回应，便率先走了进去。
“————还没定，但就在最近了。”
白锋懒懒地靠在转椅的后背上，他抬起眼帘，在確认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之后，姿態明显放鬆了不少。
“最近是什么意思？”
白桃走进房间，险些被地上散乱的酒瓶绊了一下，表情很是不好看。
“至少要给出一个具体的日期吧，还有，父亲————你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？总是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，丟脸。”
“会找机会收拾的。”
白锋直起背来，余光间瞥见金髮少女手上缠著的绷带，可以看到有鲜血渗出的痕跡。
“刚工作回来吗？”
他隨口问道。
“————嗯，刚刚处理完一个[纷爭区]。”
白桃顿了顿，表情显得有些迟疑。
“有话可以直说。”
似乎是看出了女儿有心事，白锋直接了当地点破道。
“————行。”
白桃咬了咬下唇，这才道：“父亲，现在的上城区都这个样子了————[纷爭区]，还要继续下去吗？”
“要。”
白锋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“没有[纷爭区]的话，情况只会更糟。”
“可是这种情况下，金色核心]的作用已经被无限削弱了吧？还有人能使用[虚帑之杖]吗？我们只能靠著戴家本家製造的半成品，苟延残喘著————父亲，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？”
白桃的拳头不断收紧，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高。
“而且，那位[林夫人]————父亲，我想，你应该知道吧？那个傢伙在上城区浑水摸鱼，到处收集[金色核心]，很大一部分上，就是利用了[纷爭区]的存在。”
“————桃桃。”
突然的，白锋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你知道秩序崩坏的第一步是什么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白桃皱起了眉。
“是日常生活被打断。”
白锋语气急促却沉著地回復道。
“[纷爭区]的確要停止————但不能贸然全部停止，桃桃，你告诉我，如果没有[纷爭区]，那我们该怎么去约束世家之间的斗爭？只要上城区存在，那斗爭就不会停止。”
“那乾脆就不要上城区好了！”
白桃不假思索道。
在说出这句话后，她就感到了后悔，脸色一下变得惨白。”
“噌”的一声，白锋从原地站了起来。
“所以，你想看[屏障]消失吗？”
他冷著一张脸，沉声道：“桃桃，你看过[铁锈症]患者吗？你知道你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吗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————！”
白桃说不出话了。
“[运输]的工作，我看也不要你来负责了。”
白锋冷声道：“叫白樺过来，我有事要和他聊聊。”
“————好。”
白桃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姐？”
刚出门没几步，她就遇见了那和她五官有几分相似的亲生弟弟。
“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？”
“没事。”
白桃对著白樺笑了笑。
“父亲找你————我，我出门一趟。”
“去哪？”
白樺眨了眨眼睛，问道。
白桃陷入了沉默。
“我去找青柠。”
她匆匆丟下这么一句，便转身从家中跑了出去，直接坐上平时开的跑车的车座，有泪水夺眶而出，打湿衣襟。
“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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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暮从很早之前就產生了一个疑问，那就是为什么皇室要特地选在[屏障]最顶端的位置呢？
他思考过不少次这个原因，得到了不少猜想，却都没有一个確切的证据，来证明最后的想法是对是错。
如果只是为了彰显皇室的地位和特权的话，也不一定要使用[浮空]的方式，而且上城区的皇室本质上只是一种吉祥物，真正当家做主的，还是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。
为此，他提出了第二个猜想，也即和皇室存在最根本的原因，[虚帑之杖]联繫起来。
作为六件s级武器之一，[虚帑之杖]的能力却完全没有其他几件武器来得里胡哨。
它的功能十分朴实，主要就是通过利用[金色核心]来维持抵御[污染区]的[屏障]，从而保障[屏障]內的人不再远离铁锈症的伤害。
而上城区获取[金色核心]的主要方式，便是从下城区那些被[污染区]包围的人身上获取。
铁锈症患病的位置是隨机的，天然產生一个心臟患病的铁锈症患者的概率很低，所以早些时候，上城区才採用了人工製造的方法，並產生了[机械怪物]这一副產物。
捫心自问，如果自己是上城区的统治者，那绝对不会出现类似於“[金色核心1已经足够了”的这种想法，即便后来没有怎么明目张胆地大规模製造[金色核心]，但绝对不会放弃。
故而浮空於[屏障]顶端的[皇宫]產生了。
这里本身便监视著下城区的一举一动，一旦出现天然的心臟患病的铁锈症患者，那就会马上被带到皇宫来，待时机接熟，就会被取下心臟，作为[虚帑之杖]
的支撑。
而人工製造心臟患病的实验，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大张旗鼓，但绝对没有就此销声匿跡。
此刻皇城中游荡的那些[机械怪物]，便是从前皇城实验留下的產物。
简而言之，本质上，这里就是上城区用下城区人实验的场所，所谓的“引入下城区人作为使用半成品[虚帑之杖]牺牲品”的说法，本身便是对从前做法的一种延续。
“————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？”
耳边传来戴小鹿轻嘆的声音。
她瘫倒在林暮身上，精致的眉皱起，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。
“嗯。”
林暮微微頷首，他將自己的想法大致讲述了一遍，手指搭在少女光洁如玉的背上，肯定道。
“————小鹿，我之前便说过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总结道：“我来自下城区，对於上城区现在的做法，我很难提出更好的方法————但平心而论，我依旧还是—
说到这里，林暮拉长了语调，最后道：“感到不赞同。”
“我能理解你的意思。”
戴小鹿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，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，遮住金色瞳孔中复杂的情绪。
“————十五號，你还记不记得，你之前来戴家时看到的，我房间后面的那间————类似於[道场]一样的地方。”
“嗯。”
林暮点了点头，不经意间捏了捏少女白皙的小脚丫，有点凉，遂给她提了提被角。
“那是我父母留下来的。”
戴小鹿对他露出一个好看却哀伤的笑。
“你知道的，我们戴家————本身便是靠著製造武器起家的，无论是技术，还是数量，本家都完全要胜於我们分家。”
“所以到了我父亲那一代，便直接提出，乾脆分家就这样放弃武器製造的道路，向別的方向去吧。”
金眸少女的声音絮絮叨叨的，在耳边响起，尤其动听。
“我父亲的想法是，分家或许可以试著依靠像是[武术]之类的方式来起家————嘛，自然而然的，显得有些太过时了，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嘲笑他，本家也很不赞同，但是父亲还是一意孤行地想著。”
“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，但我记得特別清楚。”
“父亲说，如果不拿起武器的话，那基本上也就是个人之间普通的斗爭；但如果拿起了武器，拿起了高等级的武器，那就不只是个人之间的问题了。”
“[屏障]给了上城区人安逸的生活，但[金色核心]的產生完全跟不上新生儿出生的速度，所以只能通过[纷爭区]的方式来自然实现人口的消耗。”
“戴家白天製造的武器，晚上便会流入各式各样的人的手中，然后第二天出现在各式各样的[纷爭区]，和尸体一起被消耗。”
戴小鹿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唏嘘。
“————喂，十五號。”
她突然问道。
“下城区很可怕吗？”
“不可怕吧。”
林暮摸了摸她如同丝绸般顺滑美丽的长髮。
“你不是去过吗？”
“我的確去过。”
戴小鹿移开了视线。
“————但也不算很熟，我从来没在那里生活过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停顿了依稀啊，又接著道：“那[污染区]呢？很可怕吗？”
“————还好，也算不上可怕。”
林暮的脑海中闪过那片漆黑的区域，以及在那里看到的[拾荒者]的身影。
“那就好。”
听到这里，戴小鹿似乎鬆了一口气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，林暮心中一动，追问道。
“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戴小鹿戳了一下他的脸。
“在结束和本家的事情之后，我想去[污染区]看一看。”
她眨了眨那双璀璨如琥珀般的眼睛，轻声道：“上次的事情之后，我也查了不少相关的资料，了解到了————很多东西。”
“这双眼睛————[琥珀眼]，据说被创造出来的目的，便是清除那片区域。”
林暮没有说话，只是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。
“十五號。”
戴小鹿抬起眼帘，她看著洁白的天板，眼中的光芒在逐渐褪去：“和本家理念不同的分家————为什么会遭到屠戮呢？本质上，我们不都是一个家族的人吗？就算是理念不同，也不应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。”
“我想，下城区不该成为下城区，上城区也不该成为上城区————说实在的，我已经不想再打一场內战了。”
“从记事起到现在，我就一直在和我有著同样姓氏的人斗爭著，十五號，我已经厌倦了，如果能去到[污染区]，能稍微地发挥到一点这双眼睛该有的作用的话，那么我会感到不胜荣幸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戴小鹿似乎有些犹豫，声音低了一下。
“————好害羞啊。”
她移开了视线。
“总感觉不像是我会说的话。”
“確实不像。”
林暮冷不丁地道：“我记忆里的小鹿要更自私一些。”
“————什么意思啊！”
戴小鹿瞬间炸毛了。
“我本身就是很善良的好人！从来都没有自私过！从来都没有！”
“有吗？”
林暮幽幽地道：“你和青柠吵架的时候，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。”
“不许在这个时候提纪青柠！”
戴小鹿“啊呜”一口咬住了他脖子，一时之间怒不可遏，金色的眸中满是愤怒的火焰。
“嘶————疼疼疼，对不起我错了別咬我————
林暮光速滑跪连声求饶，动作十分之从心。
“不一样，这完全是两个概念！”
戴小鹿气鼓鼓地看著他，白皙的脸蛋上泛上一层緋红。
“我不喜欢纪青柠，是因为她是纪家的人————而且，而且—一呃，每次看到她，我、我就感觉头顶绿油油的！这种情况还怎么当好人啊！
“这点对青柠来说也是一样的吧？”
林暮幽幽地回復道。
“再说哈气。”
戴小鹿微笑著吐出四个字。
“————不要哈我。”
林暮再次选择滑跪。
“骗你的。”
戴小鹿勾起嘴角，往被子里一缩，用一种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语调，低声道：“我喜欢你————所以不会生气。
“小鹿，我————”
林暮闻言，不禁看了她一眼，刚准备说些什么，也就在此时此刻，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“咚咚咚”
“小姐。”
戴家士兵冷静的声音隨之传来。
“好像————找到本家的人了。”
”
戴小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。
“我马上去。”
她从床上爬了起来，迅速穿好衣服，一边扣著白衬衫的扣子，一边转身对林暮道：“你刚刚想说什么？”
“没事。”
林暮摇了摇头，转而从她的床头柜里抽出一层白色的长袜。
“要我帮你穿袜子吗？”
“————变態。”
戴小鹿白了他一眼，嗔怪道：“你会吗？”
“会的，我帮青柠穿过。”
戴小鹿显出有几分蹦不住的表情。
“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，我一定要把袜子塞你嘴里，折腾个三天三夜之后，再把全程录像的视频发给纪青柠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很期待。”
林暮一边已读乱回，一边半蹲下身子，如果忽略掉他此刻手中的白色长丝袜的话，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像庄严宣誓的骑士。
“小鹿。”
他认真道：“————？“
“如果你真的想去[污染区]的话，那我一定会陪你一起，无论生死。”
“”
戴小鹿神情一顿，呼吸乱了半拍，这才转过脸去，低声道：“我很感动————还有，先、先把我的袜子放下来————好吗？”
“父亲，具体的运输计划什么时候开始？”
与此同时，[浮空城]下方，上城区城区內。
白桃伸手，匆匆在门上敲了两下，还没等到回应，便率先走了进去。
“————还没定，但就在最近了。”
白锋懒懒地靠在转椅的后背上，他抬起眼帘，在確认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之后，姿態明显放鬆了不少。
“最近是什么意思？”
白桃走进房间，险些被地上散乱的酒瓶绊了一下，表情很是不好看。
“至少要给出一个具体的日期吧，还有，父亲————你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？总是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，丟脸。”
“会找机会收拾的。”
白锋直起背来，余光间瞥见金髮少女手上缠著的绷带，可以看到有鲜血渗出的痕跡。
“刚工作回来吗？”
他隨口问道。
“————嗯，刚刚处理完一个[纷爭区]。”
白桃顿了顿，表情显得有些迟疑。
“有话可以直说。”
似乎是看出了女儿有心事，白锋直接了当地点破道。
“————行。”
白桃咬了咬下唇，这才道：“父亲，现在的上城区都这个样子了————[纷爭区]，还要继续下去吗？”
“要。”
白锋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“没有[纷爭区]的话，情况只会更糟。”
“可是这种情况下，金色核心]的作用已经被无限削弱了吧？还有人能使用[虚帑之杖]吗？我们只能靠著戴家本家製造的半成品，苟延残喘著————父亲，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？”
白桃的拳头不断收紧，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高。
“而且，那位[林夫人]————父亲，我想，你应该知道吧？那个傢伙在上城区浑水摸鱼，到处收集[金色核心]，很大一部分上，就是利用了[纷爭区]的存在。”
“————桃桃。”
突然的，白锋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你知道秩序崩坏的第一步是什么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白桃皱起了眉。
“是日常生活被打断。”
白锋语气急促却沉著地回復道。
“[纷爭区]的確要停止————但不能贸然全部停止，桃桃，你告诉我，如果没有[纷爭区]，那我们该怎么去约束世家之间的斗爭？只要上城区存在，那斗爭就不会停止。”
“那乾脆就不要上城区好了！”
白桃不假思索道。
在说出这句话后，她就感到了后悔，脸色一下变得惨白。”
“噌”的一声，白锋从原地站了起来。
“所以，你想看[屏障]消失吗？”
他冷著一张脸，沉声道：“桃桃，你看过[铁锈症]患者吗？你知道你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吗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————！”
白桃说不出话了。
“[运输]的工作，我看也不要你来负责了。”
白锋冷声道：“叫白樺过来，我有事要和他聊聊。”
“————好。”
白桃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姐？”
刚出门没几步，她就遇见了那和她五官有几分相似的亲生弟弟。
“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难看？”
“没事。”
白桃对著白樺笑了笑。
“父亲找你————我，我出门一趟。”
“去哪？”
白樺眨了眨眼睛，问道。
白桃陷入了沉默。
“我去找青柠。”
她匆匆丟下这么一句，便转身从家中跑了出去，直接坐上平时开的跑车的车座，有泪水夺眶而出，打湿衣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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